
爽满襟怀赏扇联
刘永清
烈日炎炎,暑热难耐,若能持一扇在手,“影动半轮月;香生一握风。”必将顿感清爽凉快,烦躁稍释。在盛夏纳凉之际,撷几则扇联细细品味,更能平添几分快意。
据说,最早的器物联是题扇联。即后唐范质题于素扇上的“大暑去酷吏,清风来故人。”联语以大暑比酷吏,用清风喻故人,既写出了扇子的作用,又令暑气望“风”而逃,十分形象贴切。
清风生掌握;
爽气满襟怀。
盛夏酷暑,炎热难耐,若能手握一扇,扇动风生,热意顿消,身心凉爽,岂不快哉!短短十言,扇之功用,可见一斑。
举起随时消酷暑;
动来无处不清风。
联语从“举起”和“动来”两个侧面,简述了扇子随时可解热祛暑、生风爽心的妙用。通俗易懂,朗朗上口。读完联语似觉清风徐来,酷暑渐去,爽意顿生之感。
过去,扇店的门联,大多直陈扇子的驱暑、遮面之功能。
爽满襟怀,霞宜振彩;
清生掌握,风可扬仁。
上联说,扇可生爽气,手摇红扇,如振彩霞,既可驱暑,又可解烦。下联说,扇能招清风,又可扬仁风。鹤顶格嵌“清、爽”二字,足见作者匠心独远。
王籍借之遮面;
孔明用以麾军。
这里借用了两个典故。上联系指南朝梁临沂人王籍常以笠扇遮面行街之事;下联说三国诸葛亮喜欢手执羽扇,从容镇定地指挥军队。联语虽未言扇,但又在讲扇,妙不可言。
有这样一副题制扇和画扇联语,读来饱含浓浓诗意:
却将妙质因风剪;
为出心裁对月描。
上联用“妙质”制扇,下联以“对月描”画扇。用“妙质”体现了从选材到制成品的各个过程皆精心、细致和高质量。然后又别出心裁地精心设计、描绘、装饰,使之更加赏心悦目。一个“月”字,更折射出主人的高雅和富有才华。活灵活现,如闻其声,如见其形,令人陶醉。
民间有很多扇联总跟鞋联巧对一起,读来颇感别致有趣。如:
扇面画龙龙取水;
鞋头绣凤凤穿花。
再如:
白扇画青龙,能行风不能行雨;
红鞋绣金凤,能飞地不能飞天。
过去,有一副较有影响的题团扇联,立意旨远,诲人戒已:
明月入怀,团栾可喜;
仁风在握,披拂无私。
“团栾”,形容月圆。上联将团扇比作明月寒宫,可给人带来凉意。“仁风”,指仁德之风。下联进一步把“挥扇生风”引申为仁德教化之风,并期望能无私地惠及他人。联语妙思巧制,寓意深刻,发人深思。
水车车水水随车,车停水止;
风扇扇风风出扇,扇动风生。
明代唐寅与祝允明到乡下去,见到农民正在车水灌田。祝出上联,唐对下联。联语采用复字、顶针、转类等辞格,巧妙围绕“车”,“扇”二物,将眼前事联对成文,形象传神。
明末时,江苏昆凌(今武进)被称为“十三阁老”的吴宗达,一次乘船去江阴。行走间,忽见岸边有位少年,在赤日下跟着自己的船朝一个方向走着。吴宗达觉着好奇,便让仆人将少年叫到船上。一问,知道他祖居宜兴县,姓周,名延儒。或许是走累了,周延儒很快就在船板上枕书而眠。吴宗达见状,信口吟曰:
将书作枕,千秋圣贤共头眠。
谁知周延儒并未睡熟,一听出句,立刻来了精神。起身看着吴阁老手中摇动的纸扇,一面绘天文,一面绘地理。便大声对道:
把扇轻摇,一统乾坤随手转。
吴宗达听后一惊,以为小小年纪,出语不凡,今后定有出息。回家后,便说服哥嫂,将侄女许配给他。后来,周延儒高中状元,官至首辅。
传说,李调元在拜访纪晓岚时,谈及自己小时候,一次家中有客来访,因是夏天,递扇进烟之后,客人摇动着扇子出句求对:
吸烟摇扇,眼前风云聚会。
李调元借故出去解手,思索后对道:
屙尿打屁,胯下雷雨交加。
有人说,这是一个歪才在与文人聚会时的答对。联语虽失高雅,但气势不凡,形象有趣。
明太祖朱元璋,见大学士陶安在书房里枕书过夜,便微笑着说:
枕耽典籍,与许多圣贤并头。
陶安听出皇上是在向自己求对,便望着朱元璋手中的那把画着山水画的白折扇,机警地对道:
扇写江山,有一统乾坤在手。
其实,二人都在赞许对方。联语很切合双方的身份和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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